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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7-08-02 16:46所属平台:学报论文发表咨询网浏览: 次
众所周知,诺贝尔文学奖由瑞典学院的18名院士在世界范围内评选,目前已历经了116年的评奖过程。由于地域、语言、文化等诸多障碍,评选结果不可避免会有各种各样的缺憾。坚持独特的民族性是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最基本的价值取向。
众所周知,诺贝尔文学奖由瑞典学院的18名院士在世界范围内评选,目前已历经了116年的评奖过程。由于地域、语言、文化等诸多障碍,评选结果不可避免会有各种各样的缺憾。坚持独特的民族性是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最基本的价值取向。
关键词:诺贝尔文学奖,价值取向,政治意味,民族性
每年评选结果公布后,总会招致众多评论家的评析论辩,或对获奖者,或对评奖委员会。从评选的情况来看,瑞典学院的几代院士们在诺贝尔遗嘱———“一份给在文学领域创作出有理想主义倾向的最杰出作品的人”的总框架下,与时俱进,体现着不同时代的评选倾向。20世纪初到“一战”前,评委会主要集中在获奖作品是否体现人类社会的理想方面,要对道德和理性的事、物、人进行赞扬,比较保守。
“一战”后到“二战”前,获奖作品一般为鸿篇巨制,具有史诗般风格,体现着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二战”后,随着后现代思潮的兴起,评委会的成员在重视文学作品内容和教育意义的同时,重视创新,重视新技巧。进入新世纪更是花样翻新,内容、形式均出现诸多变化。2015年的获奖者是记者阿列克谢耶维奇,以纪实文学问鼎诺奖;2016年诺奖奖给美国传奇民谣歌手鲍勃•迪伦。评选过程中,瑞典学院主要强调作家创作的审美性和艺术性。但从实际获奖情况来看,除了文学性、审美性,获奖作品还具有明显的政治倾向性、典型的民族特色、富有人道主义精神、关注人的生存境遇等比较明显的价值取向。
一、浓烈的政治意味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常务秘书萨拉•丹尼乌斯解释,“诺贝尔文学奖奖励的根据是文学,仅仅如此。它从来不是政治奖项,未来也永远不会是”。事实上,纵观获奖者,众多作家参与政治活动,批评本国的政治生态,而有的获奖者本身就是政治家。俄国作家蒲宁对贵族表现出留恋,对十月革命抵触,且公然咒骂革命。帕斯捷尔纳克因在《日瓦戈医生》中对革命、红军、苏维埃政权持保留态度,其生前处境堪忧。被誉为“俄罗斯的良心”的索尔仁尼琴受到叶利钦和普金的赞赏,但他在《古拉格群岛》中对俄苏时期尤其是斯大林时期的劳改营、集中营进行了描绘,批评了斯大林及政府的野蛮与残忍、毫无人性。《癌病房》继续批评苏联的极权主义和专制主义。
201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阿列克谢耶维奇批判苏联的政治、军事制度。秘鲁作家略萨投身政治,早年热衷共产主义活动,加入秘鲁共产党,支持古巴革命,后组织秘鲁新政党,1989年至1990年角逐秘鲁总统,可谓政治活动的热衷者。土耳其作家帕慕克批评土耳其政府,在文学创作《雪》《我的名字叫红》等作品中涉及政治,极端民族主义分子、保守派都视他为眼中钉。南非作家库切反对出版审查制度,反对强权,批判种族隔离,寻求自由言说。耶利内克政治立场鲜明激进,反对极权,一直与国内极右翼势力形同水火。出生中美洲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后移居英国的印度婆罗门种姓后代奈保尔,批判矛头始终对准第三世界,对准印度、对准伊斯兰文明。圣•琼•佩斯是因其“诗歌与政治的长期以来的幸福联姻”获奖。再如马尔克斯、萨特、叶芝、品特、赫塔•米勒等诸多作家涉足政治,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似乎不自觉地倾向那些对本国政治进行激烈批评的作家。195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丘吉尔首先是宏图大略的政治家,其次是文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评奖的政治因素不言自明。
二、青睐流亡作家
与文学创作中的政治因素相关的是作家们的流亡。他们绝大多数经历了“祖国———异国———祖国(异域)”的流亡历程。截至2016年,上述的俄—苏、白俄作家,除肖洛霍夫、帕斯捷尔纳克外,其他几人对苏联及之前的革命均呈现不同程度的抵触而被迫流亡。蒲宁五十岁时流亡法国,并游历欧洲、亚洲、非洲,八十三岁客死巴黎。索尔仁尼琴1945年即被流放哈萨克斯坦,批评苏联的集权主义,1974年被驱逐出境到西德。1975年他到美国后,继续批评自由主义,大骂戈尔巴乔夫,1994年才得以回归故里。布罗茨基1964年被苏联当局定为“社会寄生虫”而入狱,历经磨难;1972年被驱逐出境,到美国教学、写诗;1996年布罗茨基客死纽约。阿列克谢耶维奇出生于“二战”后的乌克兰,长在白俄罗斯,历经苏军入侵阿富汗、切尔诺贝利核泄漏、苏联解体等重大事件。
她对现实与政治的关注、批判,使得她的独立新闻活动受到限制。2000年阿列克谢维奇迁居巴黎,后曾在意大利、哥德堡和柏林居住,2011年终回明斯克。诸如此类的流亡作家在诺贝尔文学奖授奖历史上屡见不鲜。出生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后移居英国的奈保尔,一生都处于无根状态———文化上无根,地理归属上无根。奈丽•萨克斯因纳粹排犹自德国流亡瑞士;赫塔•米勒因罗马尼亚暴政移居德国。库切由南非至英国、美国、南非,最后定居于澳大利亚。仅21世纪前十年的得主,除品特外,其他九位皆为流亡者。他们因政治态度或其他原因主动或被迫流亡。流散历程创作中挥之不去的是被迫害的阴影和流亡的漂泊感。
三、独特的民族性
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除了鲜明的政治倾向性外,独特的民族性也颇受评委会青睐。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首先是本民族的优秀作家,然后才是世界文学大家族的一员。在他/她们成长过程中,本民族文化血液渗透其中。川端康成以日本的灵魂———物哀之美,艺妓文化、情、色内蕴征服世界读者。大江健三郎着眼于日本社会历史进程、政治事件———广岛、长崎的原子弹爆炸、“二战”中日军对亚洲人民的伤害、残疾人等社会问题,为人类担忧。莫言为世界读者贡献了《红高粱》《天堂蒜薹之歌》《檀香刑》《四十一炮》《丰乳肥臀》《蛙》等独具中国乡土民间特色的佳作。他立足乡野、立足民间,与土地相依,再现乡民们的喜、怒、哀、乐、挣扎、期盼,讴歌中华民族的生命力与创造力。
希腊作家乔治•塞菲里斯扎根于希腊的传统文化,用他的诗与散文让世人感受希腊的远古文明与现代山川,思考世界和人类整体命运。沃莱•索因卡家乡尼日利亚的现状、未来———神话祭祀、部族传说、农村破败、物资匮乏、经济疲软、疾病蔓延等,都是他的写作中心。帕斯捷尔纳克、索尔仁尼琴、阿列克谢耶维奇与俄苏生存发展休戚与共,他们或批判或担忧,以人道主义精神和悲天悯人的情怀书写历史与现实。诺贝尔文学奖自20世纪初评选以来,世界政治、经济、科技、宗教、文化均发生巨变,灾难与进步并存,东西方文化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相互碰撞、融合,使得基于本民族文化特征的作家们有了充分吸收借鉴异质文化的机会。作家们立足自身,吸收借鉴世界优秀文化成果;立足传统,积极学习现代创作技巧,使本民族文学走向世界。
四、关注人类生存境遇
工业革命前,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人类对大自然的攫取掠夺很有限。之后,受经济利益驱动,人类越来越肆无忌惮,毫无节制。现代科技进步使得人类文明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也使得人与自然的关系破坏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者关注本民族生存境遇的同时心系人类的整体生存境况,作家们着眼于人类未来,反思践踏自然的粗暴行径。我国学者聂珍钊从文学伦理学的角度认为,在任何时候,作家的良知和道德责任都是不可推卸或缺席的。海明威亲近自然,描述自然,以极大的热忱拥抱大自然。《乞力马扎罗的雪》中与大自然隔离的男女主人公精神失落,回归大自然后,又重归平静。海明威不仅书写人与自然,更反思人类中心主义自然观。
《老人与海》是著名的海洋生态作品,桑迪亚哥以大海为生,但他从来不把大海当作对立面去征服,不为了经济利益滥捕滥杀。艾略特《荒原》中战争不仅破坏了自然环境,人的精神世界也被破坏殆尽。赛珍珠《大地》中王龙、阿兰与土地相依相偎,大地始终是他们的母亲。斯坦贝克笔下大自然神秘莫测,人对自然越敬畏,人与自然就越和谐。在顿河流域成长生活的肖洛霍夫更是把创作与自然融为一体:战争破坏自然,破坏人伦亲情;自然有灵性,人有本性,两者相互尊重则世界和谐。阿列克谢耶维奇在《切尔诺贝利的哀鸣》中忠实详细地记录了科技发展带来的巨大灾难:生态环境被破坏,人类生存受到极大威胁。库切的心中永远有一块“农庄”。在《动物生命》《等待野蛮人》《凶年纪事》中,库切对人类虐待动物的行径进行批判,期望人类消除自我中心,与动物、与大自然平等相处。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怀着悲天悯人的情怀,关心自然,关注人类日益恶化的生存环境,反思人类中心主义,敬畏自然、敬畏生命、人与人互助,呼吁人与自然和谐,于悲悯中满怀希望期待良好的生态关系能够重新被铸就。
五、人道主义情怀
诺贝尔关于文学奖的遗言是“一份给在文学领域创作出有理想主义倾向的最杰出作品的人”,“理想主义”成为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奖主要标准。如前述不同时代不同评委对理想主义标准的界定不尽相同。维尔森解释为思想和生活观上真正具有高尚与纯洁的道德理想。笔者通过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词及其获奖作品的研读,认为诺贝尔强调的理想主义是一种广博的人道主义价值取向。评委们倾向于作品是否体现出爱、同情、荣誉、尊严、怜悯,是否为正义呐喊、献身。与此相对的暴力、冷漠、自私、堕落、仇恨则被批判、摒弃。诺贝尔从对人类的关怀出发,从遗产中划出一部分奖励那些为人类精神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作家们。凡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其作品中的人道主义情怀不可或缺。从肖洛霍夫、罗曼•罗兰、阿列克谢耶维奇、帕斯捷尔纳克、丘吉尔、君特•格拉斯、艾略特、海明威等人的著作中读者能够体味战争的残酷,战争不仅摧毁人类的物质文明,还泯灭人伦,摧残人性,摧毁精神文明。作家们不同程度地批判战争,反思战争。
法朗士、索尔仁尼琴、凯尔奈斯•伊姆雷,反对集权、压制,为被压迫者、受害者呼吁;黑塞同军国主义、沙文主义进行斗争;弗拉迪斯拉夫•莱蒙特、莫言、赛珍珠书写劳动人民的挣扎、坚韧、乐观;莫里森、戈迪默、库切为种族平等大声疾呼;奥尼尔、艾略特、福克纳、莫里亚克、加缪、萨特、贝克特、索尔•贝娄、戈尔丁专注于人的精神生活,对人性进行深刻挖掘,把人性的荒谬与人类的荒谬尽现笔底。西尔玛•拉格洛夫、泰戈尔、川端康成等人对人类的圣洁、美好进行赞美。作家们弘扬理想主义,关心人类生存发展的外部环境,探析人的精神世界,对人类的总体命运进行探讨。期望人类能够摈弃党派、阶级、种族、文化的隔阂,反思人性之恶,对错与罪进行救赎,共同走向善良与美好。
诺贝尔文学奖作为全世界文学界关注的一大奖项,它有自身的一套评价体系和标准,从对获奖作品的总体研究,我们可以看出,作家高扬理想主义,以人道主义为基点,关注人类生存境遇、坚持独特的民族性、关注政治大事,是诺贝尔文学奖评奖的总体价值取向。优秀作家的创作为培育高尚人格,健全社会做出巨大贡献,而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又为这一贡献锦上添花,共同促进人类文明走向辉煌。
单位:高鲜花 单位: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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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价值取向研究》